我一直有一段无法言表的青春,在流年未亡之际,我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时,留下七月的尾巴,但是,八月的未央却无法抓住,那个白衣少年,那束尚未成熟的风信子,一切都在预示着我们的离别,也许,当天黑以后,我们就会有了不同的生活,只是,那段永远的感情,又增加了永远。
在树荫的一角,那是我的天堂,是我一个人的天堂,我会在中午12点13分时,来到那里,静静地坐下,静静地听歌,静静地看着那些来往的人群,不是逃避,只是在自我欣赏。我曾经想过,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树荫,但是,那样的话,世界上的树荫会不够的。这是很幼稚的想法,但我确确实实是这样认为的,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人选择了在星夜的一隅,像我一样,拥有一个自己的天堂。
那天的我,遇到了那天的他,但是,那天的时间,地点,结果我都遗忘了,只是淡淡的记得我和他,在某一片星夜下,我去买酱油,他在行走,就这样,我们错肩,然后,没有结果似的。我们的相遇便结束了。但是,第一次看他,便记住了他凌乱的碎发,清秀的脸庞,我不知道那是何等瘦弱的身躯,在与他错肩时,感受到他颤抖的肩膀,于是,两行清泪落湿了他的下颌,下一秒,我还在停留,他早已兀自前行,只留下了淡淡的发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只是很贪恋那种味道。
后来上课的时候,竟也会不经意的想起他,那个行走在星夜一隅的男孩,我叫他发香男孩,但是,只是在心里叫了千百次,而生活中,依然如往,上课的时候,盯着黑板,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其实,我是在盯着黑板上的一颗钉子,呵呵,那是一颗很老的钉子,从我第一次进教室便发现了它,很喜欢看着它,就像看着时光一样,它不动,而时光的脚步,从它的一端到另一端,重复走过。直到有一天,他转来我们学校,也许是巧合,但我为这个巧合高兴了很久,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年级,但是,每天中午,在那片树荫下,我的目光不在静默,而是会看着远方的篮球场上,看着他三步上篮,看着他汗如雨下,嘴角会不禁意的上扬,也许,这样的距离是我和他最好的方式吧。
时间拖着我们行走在那些荒芜的岁月,没有人知道我们终会走向哪里,我依旧是那个在树荫下看着发香男孩挥洒汗水的女孩,而那个男孩的目光会停留在我身上,几秒,而后,我又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我也不清楚这样的感觉,只是很喜欢。我也不清楚这样过了多久,那天,他走过了,拿了我身旁的矿泉水,我笑着说:“你拿错了哟,你的那瓶应该是左边的那瓶。”他也看着我笑得很孩子,然后,把水递给了我。在他递到我手上时,感觉不太一样。他打完了球,在不远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向我摆手,大声喊出他的名字,韩子纶。原来他叫韩子纶呢。
如果你要问我,那再后来呢?我会笑着,捏捏你的脸庞。也许,目光还向着那片早已没有他身影的球场。但是请不要介意,因为已经成了习惯了,一个人的习惯,是的,没有再后来了,他走了,离开了这个城市,因为他妈妈,他要听妈妈的话,到更好的地方深造,和妈妈一起幸福。
望着球场,似乎又看见了他微笑的身影,我又流泪了,其实,那天递水的时候,我的手里还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笨笨的晗萱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看篮球呢?为什么你总是在那片树荫下呢?为什么你的笑,你的目光总是让我很温暖呢?其实,我很早就注意了那个在树荫下的女孩了,感觉好静的女孩子就是你呢,晗萱,打听到你的名字,打听到你的习惯,所以会每天准时在中午12点13分打篮球呢,很可笑吧,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呢,很静的温暖,在家里,爸爸妈妈经常都会吵架,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他们离婚的那晚,我在街上流下了眼泪,现在,妈妈想让我转学,我也想好好学习,让妈妈也能幸福,但是这样就要和你分开了呢,如果你愿意等我,明天到火车站送我吧,我有更多的话想告诉你,明天中午12点的火车。
傻傻的子纶
其实我知道,我去了,他会给我承诺,我们的故事也许会继续下去,但我也知道,承诺是个很束缚人的东西,以后他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如果因为对我的承诺而放弃,那么我会阻碍他的幸福,所以第二天,我并没有去火车站,但是更多的,他不知道,我站在离火车站最近的一个地方,看着他焦急的看着手表又四处张望,看着他在坐上车后对着车窗哈气然后写下的“韩子纶——左晗萱”,很巧的是,他的两行眼泪,冲掉了那两个名字之间的连线,看着倒退的列车,我哭得很大声,应该说,那一整天,我都哭得很大声,只是,是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们的线,断了。还没有开始,便结束。在那片青春的天空下,我们都还不成熟。这么近的距离却最远。
给我一个散落的明天
风会将它连带着我飘远
在那些似明非暗的尽头处
永远又增加了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