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步履匆匆,踩过春夏秋冬的肩膀;人生就如一首诗,只有认 真地细细品味,才能懂得她的真谛。
----题记
宁是我的朋友,与我亲密无间。那时我们常常在奶奶家的那棵高 大的枇杷树下嬉戏,一同在树下体味着黄昏的日光渐渐黯淡的情味。
宁是个很爱唱歌的女孩,每周六我都要去学画,经过她家时,偶尔听到她站在窗边注视着我远行时为我唱的几曲清新温婉的小曲子。在大家眼里,宁是被公认为安静的女孩,而实质上宁却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只是她善于把这份好动隐藏在心里。这不重要。
学画后,我总会以各种借口溜出去玩,虽不能与宁一起在院子里一起仰头望天空,但我任会在如雪般洁净的纸上轻轻涂抹上几层淡淡的蓝——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天空。
这时,瑛走进了我的时空。淡淡的微笑,浅浅的目光。她与我进了同一所小学,却与宁的时空分隔百里。瑛与宁不同,她不如宁一般像一个充满灵气的女孩,而是一个彻彻底底平淡的女孩。“愿我们的友谊如阳光般温暖。”这使我又想起了与宁在枇杷树下欢笑的场景。这是瑛初见到我时的第一句祝颂,她的这句祝颂如此动听,如同欢乐从天籁滑落到初开的花朵上。
时间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滑落。渐渐地,我和瑛也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我时常拉着宁和瑛走在田野间。金黄金黄的稻浪缎子似得起伏着,阳光下挥镰的身影一闪、一闪。我们感叹着黄昏与稻浪完美无瑕地融为一体,感受着如洒在身上的那阳光般的友谊。我们一起在家乡的小河边嬉戏,接近那清澈的水流,将手浸没在清凉的水里头,溅出洁白的浪花。宁潇洒地一甩,我们被淋的满身是水珠
当学校里疯狂地流传着同学录时,瑛也给我签了一张。可宁呢?她压根就没有提起过这回事。不过,也真的是没必要。因为,我们之间无须用什么同学录来填写记忆,那些旧旧的时光无一例外地被我们紧锁在我们彼此的心田里。多年来的友谊的点点滴滴,如甘醇洒落了,储存在大地里越久越香浓!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六年就这样过去了。回想一下,我竟弄不清记忆中什么是满是阳光的情谊,宁那玩世不恭的神情,瑛那吸引人的微笑,统统消失了
瑛去了意大利,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宁因家庭变故搬了家。而我,则一如既往,只不过心里总是荡漾着一种无声的寂寞。初二那年,我终于在电脑前的校友录中看见了那清晰而又遥远的名字。我差点哭出声来。两年了,时间不很长。但我们都长大了,再没有从前的那般默契。
隔着冰冷的屏幕与键盘,屋内没有任何声音。瑛说,两年了,心 里总有一股莫名的哀伤。宁告诉我,她与我在同一城市。我这才发现,其实,她的学校与我的学校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而我却不曾与她再遇见。也许,是老天将我们的缘分都断了,没有缘分的人,也许就站在她身边,也不会被察觉。我与宁约定见面,依旧在那棵枇杷树下。两年了,枇杷树又增添了两个年轮。可这其中世间上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宛如沧海桑田。我发觉宁的声音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清脆,甚至略带沙哑。我知道,她如诗的玲珑,将化作片飞花,寄萍水东流去。我问宁愿不愿意再唱一曲,她微笑着点点头。片刻,那曲《童年》又远荡在天边……宁与我拥抱,而瑛始终没有来。宁突然说,她之所以选择唱《童年》,是因为她觉得那时是多么美好,大家都还在。我深望了苍穹一眼,轻言道,我们已抓不住彼此。
流水静默,它应当记得我们那时的美好。若它不再流动,其实也没有关系。站在河岸边,梧桐叶刷刷地掉下来,疼。宁抬起头,我看见她眼里闪着泪光。
那一刻,泪水模糊不清——它诉说着似水流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