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上面的介绍在你看来,或许会对我的执着感到一点点感动。可是如今你看我的行为,就会觉得诧异,对前面我所说的感到怀疑。因为现在每到晚上最后一节课,我心中都觉得憋闷难耐,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逃离。
可以约束我逃课的理由有三条:
一.我自己的负罪感和责任心。
二.班主任会不定时地来查自习课,被抓到后果很严重。
三.杨颜佳
对于第一条,我很会给自己开脱。就象原来,在学习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我天天都还能过得穷开心,而且觉得自己还有很大希望。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我是个善于欺骗自己的人,所以现在这点事情在自我安慰一下之后就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第二条,我就不得不要去做很多准备。
而第三条,暂且以后再说。
下面说说我的逃课经历。
我们教室在四楼,斜对面就是班主任的办公室。
如果晚上我想要逃走,就必须要先去踩点,这时候我就要看看老师办公室的灯亮没亮。
如果他的办公室的灯没亮,说明他不在。但这只是说明他现在不在,不一定说明他一会儿就不来,当然,如果灯亮了也不一定他就在里面,可能他正在喝着茶看电视。所以我还要摸清他的作息时间,知道他哪天晚上回去给学生补课来不了,弄清楚哪天晚上他要去接他孩子不能过来。
我通过很多途径得到了我想要得信息。于是,他的生活规律就决定了我的作息时间。
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逃课是一种放纵,而且容易上瘾,那种想要自由的感觉有时连我自己都难以控制。
所以,有时即使我没有确定老师的动向,也会忍不住冲动贸然出击。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但是,如果逃课一点风险都没有。或许我就不在热衷于此了吧?
这样的问题永远都充满争议,谁也难用一言半语解释清楚。
有的晚上,我不知道班主任的动向,如果办公室的灯亮着,下课的时候,我会拿着一本练习册,从上面挑几个比较扯淡的题,装着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敲开办公室的门,这时如果看到班主任不在,我会非常礼貌的说声不好意思,然后微笑着轻轻关上门,之后快步走回教室收拾书包走人。
当然也有老师在的时候,于是我就要非常头疼地忍受他再给我讲一遍,那些无聊扯淡而且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题目。这时我还要保持双眉紧锁,认真思考的模样,不然老师会觉得我不够努力、不够虔诚。
我从来都不想让老师认为我是个不好好学习的学生。
四
我逃课出来一般有两件事可以做。一个是打篮球,一个是去网吧打CS。
它们在特征上有很大的区别。一个是免费的,一个是收费的。去做哪一样完全是根据我兜里的银子和心情所决定。
而我大部分的时候都会选择独自抱着篮球,跑到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先默不做声地坐会儿,等到高二放学的学生走尽,然后深深地几口吸完了手中的烟,接着把烟头摔在地上,拿起地上的球,看都不看篮筐就投了出去。
球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最后砸到了蓝筐的内侧弹了出去。
“咚”,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诡异,回音传来传去总是徘徊在耳边。我们学校的篮球场紧挨着女生寝室。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高二的姑娘们刚刚上完自习,回到寝室准备洗漱,或者脑子里还在想着考试卷最后一道题,也有可能在回忆白天哪个男生的无端殷勤,青春期的女孩都是这样。
听到这一下声响,对面的女寝若干个窗户冒出了若干个脑袋,女孩们像是惊奇的小鼹鼠一样把脑袋晃来晃去。
有人这个时候出来打球,的确让女孩们觉得新鲜。况且在空荡漆黑的球场上传出“啪、啪”的回音,也会让人无法入眠。要不就是她们都觉得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或许看着一个傻子半夜打球会有点乐子。
只是,这些重要么?
打秋的时候我不在乎任何事情,疯狂地在场地上奔跑流汗,累了就坐在场边抽根烟,任由晚风吹拂过我的躁动。渴了就大口大口的喝可乐,冰凉的液体可以刺穿我所有的不安。
我喜欢这样的感受,这让我觉得这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我所向往的。
我还知道,在学校还有一个和我同样喜欢这种感觉的人,他叫唐雨。我们是在一个雨天结识的。当时夜里下着小雨,淋得地面湿漉漉的,却也没有让我觉得有什么扫兴。倒是感觉有一种难得的清爽,沁人心脾,让人感到轻微的愉快。这种感觉对于这时的我来说,已经异常珍贵了。
我抱着篮球到球场的时候,突然发现已经有一个人在了。而且这个人我原来见过,叫唐雨。我们一起打过比赛,他打得还算不错。
我们没聊什么,只是寒暄几句,然后就是不停地重复着投篮、捡球、投篮。直到放学的时候相互说了声拜拜,接着转过身去各回各寝。对于每一个逃课出来的学生,各自都有各自的缘由。每个人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探索追寻别人逃课的初衷。大家只是无缘无故,刚好巧合聚到了一起,玩完了再散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我们彼此都只是对方生命中毫不起眼的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