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流逝,转眼间,人间又是六月天。“这哪有一点下雨的样子啊,连云的影子都看不到一片。”我不满的嘀咕着,烦躁地放下笔,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空,似乎连云朵都受不了骄阳的炙热躲到地平线下面去了。
今年的高考刚刚落下帷幕,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几家欢喜几家愁,但不管成绩好还是坏,这可能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此时的欣喜与苦闷并不能决定他们的一生。
再回看古时候的科举考试,读书人拼尽一切,努力了一辈子,大多也考不上一个学位。就像书中对于周进考学的描写:“......见那些童生纷纷进来:也有小的,也有老的,仪表端正的,獐头鼠目的,简陋破烂的......”“范进道:童生二十岁应考,到今考过二十余次”作者通过周进的眼睛道出了当时社会读书人的无奈与挣扎,世道难酬,朝廷所供应的职位空缺本身就供不应求,再加上奸臣当道,考试文体僵化,让不少真正有才华的人埋藏在雪中不得重用。周进本身也是个“读了几十年书,秀才也不曾做的一个”的老童生,所以想必周进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有所感触吧,要不然就不会发出“我在这里面吃苦久了,如今自己当权,须要把卷子都要细细看过,不可听了幕客,屈了真才”的感慨与诺言。
范进与周进相识之景,不仅仅是“考生”见“考官”,而是周进透过范进看那个年老无助,不得赏识的自己,是一次穿越时空的相遇,更是当时无数悲哀读书人的缩影。在那个千千万万中国人科举考试所毒害的时代,这一幕到底是无奈还是可悲?通过后文作者的描写,我认为两者都有。无奈,大批文人墨客被科举考试所毒害,认为只有入仕这一条路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光宗耀祖,所以奋斗一生、费尽心思,大多数人到头来也只落个对天长叹、不甘离世的下场,至死都是一事无成,甚至连个秀才也没考中;可悲,虽然大批人才被这僵化的科举考试所禁锢,可并没有人尝试的去打破这种局面,而是带着那种可悲的“优越感”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只是考官不识真才,愤愤不平。最后再将这种观点传给自己的子女,想让子女肩负起这项“光荣”的使命。而这正是他们无奈又可悲的交融点,一方面深受科考之害,被当时的社会风气所影响;另一方面,自己就是这种风气的维护者。
再说范进这一生,前几十年默默无闻甚至连个秀才也考不上,后面十几年却“扶摇直上”一路考到了“举人”。按常理来说,这是个美好的结局,但读者却没有由衷的开心。因为,曾经那个被众人所欺压的“范进”已经被这“吃人”的社会所同化了,当范进自己做官了之后也变成了欺压百姓的人,变成了当初压迫自己的那类人。而且,这戏剧化的剧情只发生在少数人的身上,就像是拿起一块布盖起了冰山一角,大批暴露出来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以科举考试为表面,儒家学说为代表的的封建传统礼教还是在持续的迫害着一批又一批文人志士。
“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情绪,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几百年后的今天,捧起《儒林外史》细细品读。时而为当时士人名流的庸俗可笑而叹息,时而又为贪官污吏的卑鄙丑恶而愤怒。吴敬梓以其幽默诙谐的语言,把封建社会科举制度的腐朽黑暗面刻画的入木三分,与今日的高考相比,一个迫害后人,一个改变命运,虽说都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考试,性质却完全不同。难怪后人有慎勿读《儒林外史》,读竟乃觉日用酬酢之间,无往而非《儒林外史》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