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乐声像是一股飘渺的雾,使我的手愈加冰凉。台下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我落选了。走下舞台,我感到离自己想要的舞台越来越远。
走廊幽深,光线黯淡。恐惧和无措像是藤蔓,缠住了本就沉重的步伐。来到琴房,无助的摸着琴键。
滞涩的音符空洞地流淌,我疯狂地想着自己付出的东西,试图为音乐注入一丝生气。舞台,不属于懦弱的人,生命需要去付出。人若是不为梦想而奋斗,只是一具苍白的躯壳,包裹着空虚的灵魂。
为了下次舞台上的生命绽放,我决定再拼搏一次。
我开始压缩除了练琴外的所有生活时间,只顾沉醉于琴音之中,一遍又一遍,然后接着一遍又一遍。又是天渐渐黑了,我便也顾不得开灯,就这窗外仅有的丝缕光线读谱,手还在疯狂地跳跃,到了后来,就这样逼迫自己,竟把谱子全部背了下来,这样,即使只剩下黑暗,我也照样可以无误地走出乐章。
有时手指跳跃得实在疲累,我便告诫自己,把这个乐句流畅地弹好才得以休息。手指尖与琴键不断摩擦发热,有些发软,时间久了手上渗出细密的水,有些打滑,但即便这样,我也能准确无误、轻重缓急地按下去。
脚踩着踏板,不停地浮动,手腕飞扬,配合脚的韵律在琴键上翻飞,多美!
舞台再一次属于我。
琴声响起,这绵长的思绪,在狭小的琴房中焕发出生命的光泽。悠悠的长音,短促而活泼的跳音,夹杂着我的期望。这种期望也慢慢消失,只有我和琴,仿佛站在空阔的原野上,迎着饱含野花香气的清风演奏。空中都弥散着一缕羞涩的余香,与琴声胶结,绘制了一幅不可思议的图卷。
琴声停止,悠长的声音却一直在我心中起舞,再未停息。我鞠躬离去,掌声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微小却又宏大的奇迹,像一盏长明的灯火,驱散了我所有的恐惧。它告诉我,生命的美丽在绽放。这舞台,仿佛盛开的,华美的花朵,照亮了我的足迹。
那光芒足以指明我的路,温暖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