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题记
晚风轻携着葡萄浓郁的香气,昏昏沉沉,令人浸在这厚重的芬芳中。跌落,浮沉,下潜。恍惚中,目光穿过岁月,对话时间——我看见了十九世纪的法国。
故事的开头只因一块面包,普普通通,只道寻常。可谁知,这当中背负的是昏暗的五年牢狱时光。有人拼命挣扎,彷徨乱逃,黑暗的角落有只巨大的独眼,它默默注视,不声不响,如是,十四个年头恍然压上。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冉·阿让重见阳光。是新生?是希望?不,囚笼变换,“苦役犯”的罪名永远附在了他身上,如影随形,于黑暗中牢牢抓住了他的脚。
可他并未放弃看似灰暗无光的一生,改名换姓,拂去一身尘埃,静待属于他的那朵花开。所幸,并未失败,黑玻璃中透出一片光彩,乐善好施,救人于难,“市长”的美名就此传开。
春夏已过,秋冬欲来,乌云逼近,虎视眈眈。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悬在头上,冉·阿让的第一朵花终是因良知而决然谢去。再次置身狱中,上天眷顾,他成功逃出。这次,芳汀的女儿——珂赛特成了他的第二朵花,两人如父女般在修女院里生活着,日子如涓涓细水般流淌,是诗情画意般的平静。
可平静如镜中水月,终被打碎。爱情的种子在珂赛特和马里尤斯间萌芽,花儿要远去,自己无法挽留,痛苦如针一般扎进了冉·阿让的心中。街垒战开始,沙威的追捕不停,马里尤斯身负重伤······一切如洪水猛兽般向他袭来,黑暗似乎从未离开。待他孤身背负马里尤斯,冒着敌兵走过下水道;待他直面沙威,不惧死亡;待他将黑暗历史全盘脱出,为儿女着想。待着一切尘埃落定,得来的却是女儿、女婿的冷眼相待与误解。
故事的最后,冉·阿让在珂赛特和马利尤斯怀里与世长辞,结束了这悲惨的人生。
故事沉重,蕴含了历史的黑暗。冉·阿让的一生似乎都是在不幸与悲惨中度过的,但不妨再细细拂过书页,暗沉中似乎也带着点光。出狱后,在不知何去何从的情况下,米利埃主教收留了他,即使他偷了银器,主教也宽容以待,并将银烛台送给了他,让他免于再次被捕。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束热烈且灿烂的光,银烛台的光一直照亮他到生命最后。在这束光的照耀下,开出了明媚的花:人们对他的敬重让他当上了市长,珂赛特的到来为生活增添了生机,沙威的释然,马利尤斯最后知道真相后对他的好······不见风雨,何来彩虹?冉·阿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拂去尘埃,静待花开。
晚风中的葡萄香已淡,黎明的阳光洒在书页上。我仿佛从书中看到了生命,若将它比作一块石头,那应当是极恰当的。风吹日晒,人生路上定有道道疤痕,雨水冲击,将崭露的头角磨得圆润。当痛苦来临,当骄傲被打碎,一定会有尘埃飘然而上。但生命很长,且有阳光,我们可以慢慢拂去尘埃。裂缝中虽有无尽黑暗,但也蕴含生机的种子,一旦阳光透进去,那一定是绿意盎然。
黑夜后迎来的是黎明,裂缝中迎来的是阳光。有时候只需等待,等尘埃落尽,静待花开。